出息、永无出头之日的主子,她们便敢爬上来作威作福了。

蝉鬓两下里的气拱在一处,并没动身去叫人。

这婆子冷不丁冒出一句:“看来她也是被那个狐媚手段的二娘子收买了,江娘子,咱们这就进去。”

往昔,这位江家娘子是柔婉和顺的,蝉鬓寄希望于她,到底念着一丝姊妹情分,莫要如此绝情。

但江晚芙只是垂眸,温温婉婉地把素手往后轻摆:“这是阿耶和阿娘的意思,我拗不过。蝉鬓,你也是侯府的人,比我来得还要早,是阿耶阿娘曾最信任的左膀右臂,这个孩子能留是不能留,想必你比我清楚。”

蝉鬓被她问住了。

的确,无论如何,这个孩子留下来就是悬在侯府门匾之上的一把利剑,时时刻刻都要掉下来,将那满门忠节的匾额劈成两段的风险。

江晚芙浅浅回眸,望向身后林立、气势悍然的诸位,故意语调放得更低沉柔弱:“诸位阿姆也都是侯府的老人,见识才干要远甚于晚芙,今夜晚芙要有做得不周到的地方,还望各位指点。”

几位婆子都笑着上来表忠心。

这风往哪头吹,不是显而易见的么。

东风压倒了西风,这西风是一蹶不振了。

舅家郎主都来了长安,即将给江娘子许亲,开国侯的门第与眼光都大过天,若不是什么公侯贵胄,哪有相得上眼的?能入眼的,即便不是公卿之家,必然也是朝廷里声名鹊起的后起之秀。

江娘子的未来,实在是贵不可攀。

一行人便这么高抬颅脑,气势汹汹地来到后院里。

君子小筑后院柏木萧森,愈见幽奇深邃,一道阴凉惨白的月光割破了婆娑的浓叶,坠在寝屋的房檐上。

这不看还不打紧,一看之下,顿时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。

连同跟在后脚姗姗来迟的蝉鬓,也险些一口气上不来。

众人脸上各挂心事。

只见一盏铜灯立在窗台边上,将周围的夜色捅破了一隅烫洞,而那光晕深处紧紧包裹着难解难分的两道身影。

那道高大沉峻、巍巍如玉山的身影,便是属于男子的。

他将身笼在女子娇小清丽、婉约若一卷丝绡的身影之上,正对着寝屋那面碧色纱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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